光影交锋：最后的决战
推理学院运营团队 2021-01-14 15:34
（一）
窗子早就合上了。
外面正吹着清晨的微风，树叶沙沙地晃动。而灰蓝的窗帘只得安静地贴在窗边，陪同屋子里的这个男人一同沉默。
库洛坐在床边，注视着小男孩如同墙皮一样苍白的脸，食指习惯性地顶着嘴唇，在思考一些事情。
他努力想要撇开昨天烙印进脑海里的事情，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。一旦他闭上眼睛，血肉模糊的恶魔般的手臂就好像要刺入他的胸口，剜走他的心脏。
“嗯……啊……”
小男孩嘴唇嚅嗫，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音节。库洛睁开眼睛，将手背搭在小烈皱起的眉头，随即传来的是灼手的滚烫。
他赶紧起身，掀开被子时才发现，被子的里面连同洁白的床单一起，已被小烈的汗水浸透。库洛动作干净利落，抱起小烈就往门外走，脚步越走越急，越走越快，却在回廊的一个出口处，撞见似乎已等他多时的莫可。
“你还是把他带回来了。”莫可瞥见库洛怀抱里虚弱的男孩，轻轻叹了口气，“藤山大人虽然还没有回来，但伦特那家伙的鼻子很灵的，你就不怕它吃了这小子？”
库洛的脚步只是稍微缓了缓，没有回应莫可的话，径直往门口走去。
“你要是带他去医院，那你昨天就不该把他带回来，留给那帮警察解决多好。”直到此时，莫可的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，但他忽然异常严肃地朝着库洛的背影说道：“你会给我们都惹来麻烦的。”
“嘎吱……”
门被推开，阳光碎落一地，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。
莫可望着库洛逐渐消失在一片白芒里的背影，表情复杂。
……
白玫瑰医院一直以来都是推理之都最好的医院，至少在老百姓心中是这样认定的。所以无论何时，医院里都是人满为患，大门前开阔的柏油马路总是排着一长串想要进入医院的车辆，负责指挥交通的好几个园区保安忙得上蹿下跳，面对前来咨询各类问题的病人或其家属，都没有什么时间来搭理。
库洛不需要挤进人群里去，他自有别的方法——在一个堆满杂物的入口处，坐上一架毫不起眼的电梯，经过短暂的三两分钟后，他径直来到其中一间办公室里。
坐诊的医生正悠闲地翻看一本厚重的书，当瞧见库洛从里边儿的小屋里走出来，不动声色地起身关上房门，将窗帘拉上，屋里一下子被灯光照亮。与此同时，库洛也将小烈轻轻地放在那张临时的病床上，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。
医生年龄不小，但也不算大——脑袋中央的空地上稀疏地生着几缕珍贵的毛发，油白得发亮，与周围那一圈花白的枯槁的“杂草”形成鲜明的相比，在太阳光下熠熠生光。
“烧得挺厉害的。”医生缩回手来，“很不巧，退烧药刚好用完，我得让人送点儿来。”
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库洛，“这是昨天在公园里闹出动静那男孩吧，你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送到医院来。如果藤山知道了，你又得挨骂。”
库洛点点头，默认了医生的方法。
医生走到外面的办公桌上，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，在短暂的等待后，开口说道：“喂，佩佩兹吗？嗯，我需要一些退烧药……嗯，注射液更好，请您带着它赶快来一趟吧。”
“佩佩兹？”库洛喃喃道。
“放心。”医生咧开嘴笑着，“藏里边儿去，你别出来就行了。”
不一会儿，诊室的门在嘎吱一声后被推开，一道可人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中。她朝着医生吐了吐舌头，将手里的注射器和药瓶递给了他，问道：“哎！老金，怎么把窗帘拉上了啊，浪费医院电费！对了，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啊，给我瞧瞧！”
老金宠溺地看了她一眼，嘿嘿笑着，弯腰从抽屉里摸出一本《精灵群岛趣闻录》丢给了佩佩兹。
“看完记得早点儿还我，要是被院长发现了，你可别说是从我这里拿的。”老金摸摸她的脑袋，笑道。
而与此同时，正从门帘的缝隙中打量少女的库洛，仿佛受到雷击一般僵住了。
他立在原地，浑身的血液都不知流到何处，大脑里的神经宛如刚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云霄飞车，此刻怎么也回不过神来。他呆呆地望着这位有着水色头发的少女，心里边儿那片冻土正在悄悄融化——那冰水却不是凉的，有如温热的洋流，滋润着整个心田。
而那颗名为爱的种子，就在这顷刻之间萌芽了。
尽管双手有些哆嗦，脚底也仿佛灌满了铅，他不停擦拭着蒙住眼睛的泪水，想让自己看得更仔细一些。佩佩兹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，她疑惑地扭过头来，却发现一个大家伙泪流满面地朝她一步一步挪过来。
“师……师妹，你真的还活着，我……我终于找到……”库洛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，脑子里尚还清醒的一小部分意识正告诉他要他冷静一些，不要吓到她。
“你这么多年……一点儿也没变，师兄找你……找得好……苦。”
当库洛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佩佩兹的双肩时，这位惊慌失措的少女才“啊”地一声叫了出来。
（二）
和往常一样，这条去往警局的路上依旧没什么行人，大多是住在附近散步到这里来的居民。菲璐穿着一身便装，心情似乎不错，脸上挂着微笑，昂首阔步地往前走着，不时和擦肩而过的熟人问声早安。
忽然，菲璐警觉地发现似乎有人正在暗中窥视她，这种奇妙的第六感总是能带给她特别的惊喜。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着，眼神的余光却在四周的环境里仔细地搜查着——有了！在街对面的一棵宽大的榕树下，一个戴着奇怪黑色高礼帽的男人神秘地冲着菲璐微笑着，似乎已经感受到菲璐的目光，他优雅地摘下帽子，向菲璐的方向轻轻鞠躬，然后闪身躲进树后。
那是谁？菲璐注视着那里，眼神一刻不离。她放慢脚步，想看到正在树后面藏着的那个男人，到底想要搞什么鬼。一步，两步，已经快要看到大树的背面——可是，等她绕了180°，却奇怪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看到！
那个男人呢！就在这大街上，凭空消失了吗？
菲璐赶紧穿过斑马线，来到刚刚男人站立的地方，可这里的确已经空空如也，她抬起头来，想要从宽阔的树冠里找到他的身影，却依然一无所获。
等等，这是什么？
一张纸片正从分散的树枝中间缓缓飘落下来，等菲璐看清的时候，才发现是一张扑克牌。上面没有图案和数字，只有一行小字：
“10:00前赶到白玫瑰医院。”
这是诚心的邀请，还是刻意的挑衅呢？如果是平时，她才没空搭理这些无趣的恶作剧，可刚刚那神奇消失的男人，一下子挑起了她的好奇心。
菲璐看了一眼川流不息的街道，抬起脚步，往白玫瑰医院的方向走去。
而与此同时，还有其他数道熟悉的身影，也在往同一个方向赶去。
……
白玫瑰医院的楼顶是一片开阔的空地，因为担心安全隐患问题，所以通往楼顶平台的铁门一直紧锁着，锈迹斑斑的铁锁好似进入冬眠的守门人，一动不动地经历着数十年的风霜。
但此刻，屋顶却站着一个人。
那个戴着黑色高礼帽的奇怪男人。
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医院下方熙攘往来的人群，似在等待某个人，或者说某些人的到来。
他抬起手腕，瞄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，喃喃自语道：“黑夜又要来了。”
秒针平静地走着，时间正指向9点48分。
（三）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
一连串的尖叫声几乎快要震碎玻璃，刺破耳膜，老金表情痛苦地捂着耳朵，哪里还管得了库洛莫名其妙的行为。
“唔……”佩佩兹只感觉后背上一股猛烈的推力，紧接着就撞进了这个男人厚实的怀中。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，她的脸颊上传来这个男人的温度，只感觉这一侧有些发烫。
可是，他的味道……好熟悉。
这不由得令她慌了神。
老金张着嘴，嘴唇像一条暴露在空气里想要汲水的鱼一样合动，他的惊讶可丝毫不亚于佩佩兹——他倒是知道一些事情，库洛加入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寻那位多年前和他走散的师妹，可是，真的就是佩佩兹吗？
“你现在就叫佩佩兹吗？”库洛哽咽着问道，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泪痕，任凭一颗颗硕大的泪珠沿着瘦削的脸颊滚落，他的双手紧紧地搂着佩佩兹，害怕一松手，她就会再次从眼前消失。
“我……”佩佩兹眉头紧锁，有一些东西在她心里破碎，然后又重新组合在一起，后脑勺有个地方开始隐隐作痛。
“砰！”房门一下子被踢开，一个矫健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门口，右手搭在腰上，正做着拔枪的动作，却忽然愣住了。
“库洛？”菲璐惊讶地说道，旋即，她大声喝止道，“快放开她！”
“你把我抓走吧。”库洛露出难看的微笑，嘴角忍不住地颤抖着，“以前所有的罪过，我都认，只要……”
他轻轻揉了揉佩佩兹水蓝色的头发，“只要你不要再让我和师妹分开。”
菲璐把配枪紧紧地握在手中，解下手铐正准备扣住库洛的时候，诊室里的灯毫无征兆地熄灭了。
停电了？
“又是你们的鬼把戏吗？”菲璐咬紧牙齿，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的情况，楼道上传来病人和医生们疑惑的喊声，在纷乱之中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：“你自己想走，我们可不会答应。”
莫可！
这家伙，什么时候跟过来的？
可菲璐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让这家伙得逞，几乎在停电的一瞬间，菲璐赶紧抢到窗边，“唰”地一下拉开窗帘，太阳光重新将房间照得透亮。
此刻，莫可已带着库洛和佩佩兹两人来到门口，正准备逃走，菲璐在办公桌上一个翻滚，然后一脚踢在门上，诊室的门“哐当”一声被重重合上，莫可急忙缩回伸到门口的手，退回房间内。
“这次可不会让你得逞。”菲璐紧紧盯着莫可说道。
诊室上那块老旧的钟里，细长的秒针依旧平静地转动着，滴答滴答，诊室里这会儿忽然变得有些安静，菲璐瞄了一眼时间，还有三十秒就到十点整，她不能再跟他们浪费时间。
窗外，是医院宽阔的院子，人声鼎沸的场景表示着应有的热闹，但一片巨大的阴影正从医院的后方快速蔓延而来。这黑云有些不太正常，无论是在推理之都过去的哪一年冬日里，都从未有过这般遮天蔽日的乌云，这不是简单的雷雨的征兆。
“来了吗……”站在天台上的男人，身子微微有些颤抖，他摸出一支粉笔，攥紧的拳头微微发白。他蹲下身子，颤颤巍巍地在地上写着，画着，速度越来越快，像是在和谁争夺时间。他的嘴唇忽然变得干枯，布满苍白的死皮。
在一阵沉默之中，库洛忽然感觉兜里有些异样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他的皮肤。他猛然想起，那块镶嵌着黑宝石的金属块还在他的身上，但当他将它拿出来的时候，整个金属块都已经被染成漆黑，如同没有星星的深邃夜空一般。
内屋的布帘飘荡起来，一阵阵充满刺骨寒意的狂风从那里席卷而来，紧接着，一片黑光包裹着一道瘦小的身影，从内屋里缓缓浮出，诡异地停在半空中。
小烈的四肢耷拉着，他慢慢抬起头来，眼里是一片血色。
（四）
黑色仍在蔓延，天空已变得跟夜晚没什么两样。那扇占据了半面墙的玻璃窗自己就滑开了，小烈的身体缓缓往窗外漂浮而去。
“小烈！”库洛伸出手去，想要抓住小烈的手。可这时的男孩已经不再是库洛熟知的那个孩子，他扭过头来，毫无感情的瞳孔里投出冰冷的目光，他抬起那只粗壮的非人类的手臂，掌心里开始凝聚一枚猩红的光点，转瞬间，光点中迸射出一道激光般的红线，直直地射向库洛的胸口。
他狞笑一声，转向空荡荡的窗户，他的身体从窗子飘出，悬浮在半空中，此刻狂风大作，他宛如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。
库洛愣在那里，忽然一个趔趄，被推倒在一旁，他惊愕地扭过头看去，只看到佩佩兹娇小的身躯站立在他刚刚停住的地方，她的帽子不知何时掉下来了，头发凌乱地散在脑袋上。佩佩兹的眼睛里，涌出许多像眼泪一样的血水，她怔怔地望着库洛的脸颊，想伸过手去抚摸一下，但腿上再也没有支撑的力量，一下子摔倒在库洛的怀里。
她的胸口上，有一个极小的洞口，鲜血正从中汩汩流淌。
“师兄……”她说了两个字，也只能说出两个字。佩佩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库洛的脸，就无力地垂下。
库洛一把抓住佩佩兹的手，将它紧紧贴在脸上，睁大的眼睛里布满可怖的红血丝，眼泪一团一团地往外涌。
“不，不！”库洛慌乱地挣扎着站起来，抱着佩佩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，再也不顾屋子里发生的任何事情。
穿过拥挤的走廊，跑下狭长的阶梯，库洛感觉怀里的躯体慢慢变得冰冷，他感觉眼前不再是阶梯，而是无尽的深渊。
“库洛……”莫可站在楼梯口，看着一瘸一拐跑下楼去的库洛，神色黯然。
万幸的是，医院的电力系统又恢复了正常，虽然她知道这是莫柠在搞鬼，但此刻菲璐并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个。她在一片混乱中一边稳定着医院内的秩序，一边往楼下跑去，那只非人的怪物究竟有什么打算，为了城市的安危，她必须要挺身而出。
“璐璐！”
正当菲璐刚刚回到医院的门口时，樱琦、柯泽和方笠等人都一齐出现在这里。
“你们怎么来了？”菲璐惊讶地问道。
“我们……”樱琦几人相互看了看，“都收到了一张奇怪的扑克牌，可是现在这到底怎么了？我刚刚看到，有一个人在半空中，那是超人吗？”
“原来你们也收到了。”菲璐拉着樱琦的手，急忙说道：“走，待会儿再解释，我们现在快出去看看！”
等菲璐走出大门后，警车早已整整齐齐地停满医院的院子，警局的同事们纷纷严阵以待。病人们都已经安排进医院里进行避难。
天空中阴云密布，暗雷滚滚，却没有一丝要下雨的迹象。小烈漂浮在半空中，仍然在缓缓向上飞去，身上升腾起一股炙热的黑色火焰，就连四周的空气也变得扭曲。
“他想要干什么？”菲璐握着手枪，静观其变。
这时，一道身影才从楼道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——库洛抱着佩佩兹，双腿几乎快要拖到地上，他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，不知在楼道里摔倒过多少次。
“师妹，你等着师兄给你报仇。”库洛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，望着佩佩兹毫无生气的脸说道。
“库洛！”樱琦惊讶地捂住了嘴，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，想要冲过去看看却被菲璐拦住了。
库洛无力地跌坐在空地上，紧紧地抱着佩佩兹，眼里是一片死灰。
相比底楼，天台的风愈来愈猛烈，已经结成了大大小小的气旋，那个男人一只手紧紧按着自己的高帽子，另一只手握着粉笔艰难地在地上移动着。而浑身都是火焰的小烈已经从栏杆外露出头来，面目狰狞，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男人。
他咧开嘴，露出两颗细长的獠牙，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，右手摆出了与刚刚在诊室内相同的姿势，一点红芒在手心凝聚。
就在致命的红色光线射出的一刹那，随着粉笔折断时的清脆声响，男人所绘制的图案也终于完成——那是一个布满无数隐晦符号的阵图，正中央的六芒星似有隐隐的金光闪动。一个个古怪的文字如同活过来一般，从水泥地上跳跃而出，环绕在男人身边，那金光熠熠的六芒星所呈现的光芒越来越明亮和耀眼，宛如一颗太阳一般从地上照耀着整个天空！
红色光线撞在金光上，如同一块坚冰掉进岩浆，顷刻间蒸发得无影无踪。从地上的圆盘上，一大束汇聚强大能量的光线猛地自六芒星中喷射，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云霄，击碎厚重的黑云，仿佛将黑夜撕破了一个大洞。
蚀骨般的黑色雾气想要侵蚀那束白光，在洞口周围弥漫飘散。随着光芒越来越盛，天空中的缺口也越来越大，一道如同金光般耀眼的身形，竟然从那个破口里缓缓走出。
天国之门！
越来越多的白光穿透黑云，洒向大地，如同纷纷缕缕的金色丝带一般，此刻天空中所呈现的景象，是无与伦比地绝美，人们心潮澎湃，仿佛看见了希望和光明。
但唯独库洛没有抬起头，望着佩佩兹的脸颊，他的心也跟着死去了。
有一些洁白的光点，萤火虫一般，像雪花一样缓缓飘落。光点落到佩佩兹的脸上，很快就消散了，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光点越来越多，整个世界也越来越明亮。
忽然，库洛感觉有一只手抓着了自己的肩膀，他回过神来，看到佩佩兹原本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往常的红润，她的眼睛红透得像一颗湛红的水晶，泪水蒙住了她美丽的双眸。
“师兄，我全都想起来了……”佩佩兹仍然虚弱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师妹，师妹，你别说话，别说话！”库洛语气激动地说道，动作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，紧紧抱着她的后背，在她脑袋旁深深吻了下去。
“对了，你的伤，你的伤。”库洛想要解开佩佩兹的衣襟，却被她抓住粗鲁的手，佩佩兹喘息着埋怨道：“师兄，不能在这里看……”
乌云彻底消散，太阳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上。
人们纷纷涌出医院，对着苍穹之上那焕发着金色光芒，背后生着洁白的巨大羽翼的神顶礼膜拜。
天神降临，天神降临！
“那是……天使吗？”菲璐喃喃道。
尽管黑夜已经完全消散，但小烈骇人的气势却越来越强烈，他冲向停留在高空之上的女神，带着满身的怒气和怨念。
“原来你藏在这里。”金光之中，掩藏着一张绝世的面孔，她微微一笑，手心中有一团光焰正在生成。
“我可不会再让你逃走了！”
光与暗的交锋，即将开启！
——全文完——
